知道胡兰成是因为张爱玲,传闻中,胡是因为负了张,自然也有其他原因,他的名声并不甚好。只是近来闲读胡兰成的《今生今世》却是对他的文喜欢的不得了,相比而然觉他的文甚至在张爱玲之上。尤喜他文中的诸多细节描写:
在《竹萌乳毂》中他写到, “却说我小时候听话,檐头晒粉,台门口晒腌菜,母亲命我管鸡,我还只有四五岁,我手执乌筱坐在门槛上,见有鸡来赶开它。日色在阶沿,大路上挑担的人经过,歇肩换肩时朵拄落地,铿然响彻田亩,母亲在后院烧灰汁水洗被单,小叔家的钰嫂嫂去阡陌上刁荠菜。”这样的一段细节描摹,朴实,干净,读着这些话,似乎身处民国乡村里宁静,悠长的慢时光中,小孩子坐在门前台阶上认真地驱赶来啄食腌菜的鸡,风儿轻吹檐头晒粉,四野开阔,小孩子边赶鸡边看着远处大人们各自忙着,一切悠然,光阴像凝固了一般。。。读着这样的文字心绪也会渐渐安稳下来。
他写自己的母亲“母亲教我剪桑叶,要照她的样一把理齐了剪的细,因为乌毛蚕还嘴巴小。他教我溪边洗白菜,要挖开菜瓣洗得干净,上山采茶,要采干净了一枝才又攀另一枝来采。我这样做事时母亲待我像小人客,见我错了她也只是笑起来,但亦从不夸奖,故我长大了能不因毁誉扰乱心思。”这些生活细节里我看到是一位温婉,勤劳,聪慧的母亲,她在点点滴滴的生活中悉心教导自己儿子,身教多于言传。这一段宛然是一篇教子佳篇。
他在《我在忘川等你》里写到:“爱玲:我坐在忘川里的湖边,看微风拂过,湖面浮着枯黄的柳叶,柳枝垂落水面,等待着风给予的飘落,那是种凋零的美。风的苍凉里,我听到了那款款袭来的秋的脚步正透过水面五彩的色调,荡漾而来。湖水的深色给人油画的厚重感,那天边的夕阳,是你爱看的。不知道你经常仰望天空的那个窗台,如今是何模样,如今是谁倚在窗边唱歌。”我个人觉得一颗浮躁功利的心无论如何写不出这样清凉,深沉,唯美,又隐者浓浓爱意的文字。
每个人都有其两面性,我宁可相信自己的感觉,宁愿相信文如其人,在这些细节里我看到的是一个温和,朴素,清逸,才情的男人。
素心守拙 2012 , 11, 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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